“希望这宁贵嫔能争气点,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说着,珍婕妤脸上满是看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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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得能滴出墨来,乔瑾倚在雕花廊柱上,看绿萝捧着青瓷酒坛从月洞门进来,月光碎在青砖上,像撒了把碎银。
“站住。”她指尖摩挲着腕间羊脂玉坠,看那坛口覆着的素白绢子上,隐约洇着点朱红印记——是乾元殿的朱砂印泥。
绿萝的步子顿在光影交界处,绢子下飘出的酒香混着夜风,裹着三分沉水香的冷冽:“是小厨房新得了西域葡萄酒,皇上说……”
“行了。”乔瑾轻笑,指尖划过廊柱上未褪的金漆,想起白日里君景珩替她描红时,笔尖在宣纸上洇开的朱砂,“将酒拿来吧。”
酒坛触手生凉,绢子上的朱砂印在她掌心拓出个模糊的圆。
她拔开木塞时,绿萝忽然低声,脸上带些担心道:“娘娘,这酒皇上说了,晚上的时候不能多……”
“嘘——”乔瑾指尖按在坛口,酒液在瓷盏里晃出细碎的涟漪,映着她鬓边未褪的朱砂,“皇上既然送给我了,那自然就是我说了算。”
酒液入喉时带着异香,像掺了大漠的沙与宫墙的霜。
她仰头时,檐角铜铃忽然轻响,惊飞了栖在梅枝上的宿鸟。
绿萝望着她垂落的袖摆,露出半截昨日被砚台磕红的手腕——分明是皇上握着她的手教握笔,却偏要说是“笨手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