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在村里头一言九鼎谁家有啥解不开的疙瘩都得他来捋。
这会儿一脚踏进院子眼皮子狠狠一跳,瞧见那扇被踹得稀巴烂的院门碎成八瓣儿的大水缸还有院当中那帮人一个个跟斗鸡似的眼珠子都红了杀气腾腾的,他眉头拧得能夹死个苍蝇。
“张峰!还有刘家的!你们这群兔崽子大半夜不搂着婆娘睡觉是想把这天给老子捅个窟窿眼儿出来吗?”刘老四嗓门跟打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村长!各位叔公大爷!”张峰那根被他手汗浸得油光水滑的扁担,依旧跟焊在手里似的只是扁担头暂时杵在了地上。
他那双眼珠子红得跟庙里点的长明灯似的布满了血丝像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今儿个,我张峰不是来这儿撒野耍浑的是这刘家欺人太甚!请村长和各位叔伯给小子我做主啊!”
这话一出口人群里“嗡”的一声跟炸了马蜂窝似的!
“啥玩意儿刘秀芝那老虔婆下毒?这死娘们是活腻歪了吧?”
村民们的唾沫星子比六月天的急雨点子还密劈头盖脸地砸在刘秀芝身上。
她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跟戏台上的变脸似的又惊又怕又怒伸出干柴棒似的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指着张峰,嗓子眼儿都喊劈了:
“你放你娘的驴臭屁!老娘没有老娘啥时候下毒了?村长,您可得擦亮点眼睛,别听这小王八羔子在这儿胡咧咧!”
“刘秀芝!你个黑了心烂了肠子的老虔婆还敢在这儿放刁!”张平这会儿也彻底豁出去了,一双牛眼瞪得跟铜铃铛似的指着刘秀芝的鼻子,对着村长和众人就嚎上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