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陈学士所言,\"吕芳继续道,声音愈发轻柔,\"底下人有些许过错,那也是一些黑了良心的蛀虫,不感圣上的栽培之恩,断和严阁老无关。\"老太监的额头在金砖上碾出更深的痕迹,\"而陈学士处事最为圣上着想,从不结党营私。\"
严嵩的紫竹杖在青砖上轻轻一顿,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吕芳这话说得妙,既承认了\"些许过错\"的存在,又把责任推给\"底下人\",同时强调严嵩的清白。
更妙的是对陈恪的评价,\"从不结党营私\"六字,既暗示陈恪是帝党,又堵住了严嵩继续攻击的口子。
纱幔后的影子忽然静止,嘉靖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继续说。\"
吕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老脸皱得更紧。
主子这是要他当台阶下啊!
老太监的指尖在袖中掐算,突然成竹在胸:\"蓟镇总兵昨日派人押解五十万两银入了京城,说是缴获而得。\"他故意顿了顿,\"又听说怀远侯常氏经营的香皂产业扩充了两倍。\"
吕芳这是在提醒嘉靖,严党刚献上五十万两,而常乐的香皂产业也在为内承运库创收。
老太监没说出口的是:这些银子最终都流进了嘉靖的私库。
\"啪!\"
纱幔突然被一只枯瘦的手掀开,嘉靖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道冠上的金丝绦带随着动作剧烈晃动,那双泛着金色的眼睛在三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吕芳身上。
\"怎么没给众爱卿赐座?\"嘉靖的声音突然变得亲切,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陈恪的膝盖早已麻木,却不敢稍动。
余光瞥见严嵩颤巍巍地试图起身。
老首辅的喉间发出嘶哑的喘息:\"老臣谢圣上恩典\"那声音里的疲惫做不得假,七旬老人跪伏多时,确实已到极限。
嘉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玩味取代:\"吕芳,扶严阁老起来。\"
吕芳如蒙大赦,连忙上前搀扶。严嵩借势将全身重量压在老太监身上,枯瘦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