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道府邸的书房内,烛火摇曳。这位苏州同知大人正烦躁地翻着一摞文书,每一页都盖着鲜红的知府大印。
他面容清瘦,三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此刻却眉头紧锁。
\"大人,今日的公文\"师爷小心翼翼地递上另一叠。
\"够了!\"徐弘道猛地拍案,震得茶盏一跳,\"那徐渭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师爷,竟敢对本官的批复发回重拟!\"
师爷缩了缩脖子,不敢接话。
徐弘道胸口剧烈起伏。
自从陈恪到任,他这个同知就像一条听指挥的小狗。
那徐渭更是可恶,事无巨细都要过问,俨然一副二知府的做派。
\"老爷\"管家在门外轻唤,\"有客到访。\"
徐弘道不耐烦地挥手:\"不是说了今日不见客?\"
管家凑近几分,压低声音:\"是苏家三爷,从后门来的\"
徐弘道瞳孔骤缩,手中的毛笔\"啪\"地掉在案上,墨汁溅脏了官服前襟。他猛地站起,太师椅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这蠢货!\"他咬牙切齿,\"这时候来找我,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师爷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徐弘道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蟒袍玉带下的身躯绷得死紧。苏家如今就是块烧红的烙铁,谁碰谁倒霉。可若拒之门外,被有心人看见
\"快把他请进来,带他去偏厅。\"徐弘道终于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冰,\"记住,别让别人看见。\"
偏厅内只点了一盏油灯,昏暗的光线下,苏明德那张平日趾高气昂的脸此刻惨白如纸。
一见徐弘道进来,他立刻扑通跪下,膝盖砸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徐大人救命啊!\"苏明德的声音带着哭腔,全无往日的嚣张,\"我苏家冤枉啊!\"
徐弘道强忍着一脚踹开他的冲动,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苏三爷这是做什么?快请起。\"
苏明德却不肯起,反而膝行几步抱住徐弘道的腿:\"那陈恪不分青红皂白,抓了我家的人不说,还派锦衣卫日日盯着!绸缎庄、茶楼、货栈,全被盯死了!生意做不成,下人们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