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注意到,她讲解药剂拌种时,特意把粉锈宁药瓶上的标签转向\"村民\",还用烧火棍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25\",说:\"一百斤种子拌半斤药,千万不敢多!\"
有个穿胶鞋的小伙子抽中了\"田间管理\"。他二话不说拎进来个木箱,里头分层装着麦苗各期的标本。
\"分蘖期要这么看。\"他蹲下来扒拉麦根,动作熟练得像在自家地里,\"一根变一簇,这时候喷叶面肥最管用。\"
李大娘凑近瞧:\"啥时候喷?\"
\"上午九点,下午四点。\"小伙子掏出自制的竹筒喷雾器,\"俺改良了这个,省药!\"
突然窗外传来喧哗。原来是个放羊的老汉趴在窗台上听入迷了,羊群跑散了都不知道。马支书赶紧让人去拦羊,考场里笑成一片。
最后一个面试的是县中学毕业的李建军。他抽到\"病虫害防治\",居然用木棍和麻绳做了个麦茎蜂模型。
\"这坏种五月下旬最猖狂。\"他晃着模型,虫子的六条腿惟妙惟肖,\"咱用这个法子治\"
说着从墙角拖出个木箱,掀开竟是微型麦田沙盘。他演示如何将药土撒在麦行间,动作精准得像绣花。有个细节让方稷眼前一亮,他特意强调要在雨前施药。
\"为啥?\"方稷故意问。
\"雨水把药冲进土里,正好杀幼虫!\"李建军脱口而出。
面试结束已近黄昏。方稷合上最后一页评分表,望着院子里不肯散去的人群。
通过考核的年轻人被乡亲们围着问东问西,没选上的也在认真记笔记。马春燕正给几个姑娘演示拌种手法,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合格率很高。\"方稷对马支书说,\"可以多招几个。\"
老槐树上,不知谁家的孩子爬上去挂了盏马灯。
暖黄的光晕里,新老农技员的身影渐渐融为一体。铁柱蹲在台阶上帮张铁牛修改教案,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投在墙上的剪影像极了一株饱满的麦穗。
夜深了,推广站里的煤油灯还亮着。方稷坐在桌前,仔细翻看着今天的面试记录。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
铁柱端着碗热腾腾的羊肉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