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整夜整夜躺在朕怀里,朕抱着她坐着,听她难过抽泣讲她有孕的辛苦,讲她感受到剧烈胎动的恐惧。
当然,也会提对孩子出生的期待。
只是,朕顾不得期待,如今回想起来,仍是恐惧占大多数。
朕当时听她哽咽着说话,心里酸涩难忍,却不能表露出来任何一点害怕的情绪,她最依赖朕,若是朕慌了,她也就慌了。
朕当时日日同太医请教妇人生产之事,积累多了,也知晓很多门路。
这两个孩子出生后,朕格外疼爱,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是仪欣的孩子,仪欣孕育他们吃了很多苦。
生完弘煜弘昕,朕再也不期待和她的孩子了。
她那时怀着孩子,那么难受,还要思虑这些莫须有的问题,朕心疼到替她难过。
朕后来也揣测,同她从前的经历有关。
于是,她有孕时,朕习惯浅眠,在她醒来的时候跟着醒来,她窝在朕的怀里能慢慢睡着时,朕也安心。
那时候,朕想着,不能让她自己睡觉,不能让她胡思乱想。朕早就发觉了她的孤独、脆弱,想装聋作哑的保护她的天真。
其实,
她很笨,笨到不懂得伪装自己,只能依赖朕,不知什么时候,朕习惯了照顾她,习惯去掖她的被角,去摸她杯盏的温度,去替她顺手将鞋子穿好,替她将龙华摆正,将斗篷系好。
她生产后,从嫔位封到皇贵妃,人人都说她母凭子贵,凭借两个皇子,保一生荣华富贵。
不,不是的。
是那两个小的子凭母贵。
而仪欣,她的荣华富贵只能朕来给。
因为仪欣,朕爱屋及乌太多东西了。
朕喜欢她生的孩子,喜欢她做的出色的事业,因为爱她,朕希望天下女子都能如她所愿般生活圆满。
她改变了朕太多东西,包括朕的性格,甚至是为政手段方面近些年也和缓不少。
可是,仪欣,朕心里怎么常觉亏欠,害怕不能将她养的更好。
这些年,朕与她真的改变了许多。
她做事更加严谨果敢,朕却变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显得和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