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张远签下这栋法租界老洋房的租赁合同时,中介递笔的手一直在抖。斑驳的红漆外墙爬满爬山虎,三楼西侧窗户的玻璃碎成蛛网,门廊下的铜铃锈得发黑。但每月三千的租金实在诱人,尤其对刚被裁员的美术编辑而言。搬家的第一夜他就听见阁楼传来弹珠落地的声响,直到某天清晨在厨房发现台面上凝固的血手印。
深夜两点十七分,冰箱门第三次自动弹开。张远握着菜刀的手在发抖,刀刃映出背后瓷砖上的水渍正在聚集成脚印形状。上周请来的驱鬼师傅当场昏厥,救护车呼啸着拉走时,老道士兜里黄符正化作灰烬飘散。此刻冰箱照明灯忽明忽暗,冷冻层的霜花诡异地组成人脸,张远突然想起物业说过,半年前失踪的租客是个留齐耳短发的女孩。
整栋楼的电路突然瘫痪,黑暗中响起指甲刮擦地板的声音。张远踉跄后退撞翻餐桌,手机摔出去瞬间亮起的屏幕照亮天花板——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最中央的掌印缺失无名指。他想尖叫却发不出声,后腰抵上冰凉的物体,转身刹那,浴缸溢出的血水已经漫过脚背。
第二天清晨,张远拖着行李箱冲出楼门时,晨跑的老太太看见他右耳垂结着血痂。当天下午,新搬来的女作家林夏在书房发现墙纸下覆盖的符咒,泛黄的宣纸上朱砂绘就的八卦图缺了巽位。她不知道,此刻阁楼夹层的通风管道里,三根断裂的琴弦正悬在张远睡过的床铺正上方。
暴雨夜,林夏被敲击键盘的声响惊醒。书桌上的macbook自动开机,文档里跳出大段乱码:\"还给我还给我\"她抓起手机要报警,却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衣柜门吱呀作响的瞬间,整面书墙轰然倒塌,四百本精装书如雪崩倾泻,却在距她鼻尖三公分处诡异地悬停。空气里浮现金色丝线交织的网,林夏这才看清墙角蜷缩着半透明的人形——那是个穿白裙的少女,右耳垂挂着珍珠耳钉。
\"你能看见我?\"少女歪头时,吊灯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在林夏眼前凝滞成星河,她这才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