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铮替她添了勺辣子,指尖触到她握碗的手还在发颤。
“先吃两口,别烫着。”他往她碟子里夹了片卤牛肉,忽然听见门外传来马蹄声。
雪地里的蹄印踩碎薄冰,伴随着几声低笑,“都说垣安城的面铺藏着北疆风味,果然飘着奶酒香气。”
夜令鸢猛地抬头,筷子“当啷”掉进碗里。穿月白狐裘的男子正拂开棉帘,发间落着雪粒,——是夜云笺,她足足一年没见的大哥。
旁边立着穿玄色大氅的夜云策,正揉着腰间的玉佩笑,而楚云筝抱着手炉倚在门框边,发间的玉簪晃出细碎的光。
“大哥?”她嗓子发紧,胡杨叶还攥在掌心,霜花蹭到袖口的银线梅花上。
夜云笺看见她指尖的绿意,眼底忽然漫上暖意,却在看见她鼻尖的红时皱了眉——和小时候偷喝冰酪冻红鼻尖的模样,半点没变。
“鸢儿。”他蹲下身替她拂开额前的湿发,指尖触到她额角的凉,忽然想起临走前母亲塞的暖手炉还在马车里,“怎么不抱个汤婆子?外头的风钻脖子。”
夜令鸢忽然扑进他怀里,狐皮氅上的银线蹭过他的锦缎衣襟。
她闻到熟悉的松烟墨香,混着北疆的雪气,忽然想起小时候夜云笺总把她扛在肩头逛书斋,说“我们鸢儿要读遍天下书,行遍天下路,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