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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出来的薄红,在夜色里像朵欲放的梅。
    宿羡之指尖在楚容朝袖口绒毛上碾了碾,确认没有沾到湿气,才侧过身让开半步。
    凌苍川举着桂花糖往她跟前凑,发尾玉坠却被赫连暝伸手拂开:“你袖子上的银线勾到她步摇了。”
    楚容朝被赫连暝护着往殿内走时,靴尖碾过青石板上的残雪,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凌苍川不甘心地追在旁边,广袖上的银线在灯笼下晃成星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朝朝你看,这是我托西域商人寻的夜光石,磨成粉能掺在颜料里——涧寂那家伙总说我送的东西没格调,这回他总挑不出错了吧?”
    她刚要接,却见沈听颂抱着画轴从赫连暝身后挤过来,袖口丹砂蹭到锦盒边缘,急得指尖发颤:“夜光石粉需配专用胶矾水,你上次送她的萤石簪子,不就因着没处理好,害得她发间过敏?”
    话虽这么说,却在楚容朝转头看他时,慌忙把画轴往身后藏了藏——画轴边缘露出半朵未干的朱砂梅,枝桠走势像极了她今日在汤池边垂落的发梢。
    “好了好了,都别吵。”楚容朝笑着接了锦盒,指尖在沈听颂掌心轻轻按了按,又替凌苍川理了理歪掉的玉冠,“羡之方才说备了热汤,你们先随我去换身干衣裳。”
    她目光扫过赫连暝腰间未归鞘的软剑,剑穗上还沾着半片温泉旁的梅瓣,“赫连今日去演武场了?剑穗上的雪还没化呢。”
    赫连暝的耳尖在夜色里微微发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北疆送来的战报说近日风雪大,便练了套新的破雪招式。”
    他忽然想起今早练剑时,特意挑了她常去的梅林旁,想着若她醒得早,或许能隔着窗看见——不想她今日去泡温泉,倒是便宜了云鹤那家伙,替她捡了落在汤池边的步摇。
    一行人进了栖凤殿,暖阁内的熏香混着炭火气扑面而来。
    宿羡之早已命人在屏风后备好了各人的衣衫:诡越的雪青广袖绣着新添的缠枝梅,针脚细密得看不出线头,是楚容朝上月亲手画的纹样;赫连暝的墨色软甲内衬换了浅灰的棉袍,领口处绣着极小的“朝”字,藏在滚边里若隐若现——那是宿羡之特意让绣娘缝的,说“省得他总穿得像块冰”。
    “先把湿衣裳换了,别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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