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曾经被他剥夺一切的侄子,竟又成了他不得不主动求和的对象。
他收敛情绪,眼神重新凝冷,开口道:
“当年的事,你我都知。”
他故意用平静语气斩断一切情绪波动,仿佛要让所有人忘记,他曾做过什么。
“今日来此,我不是来认错的。”
话出如斧,一刀劈断所有幻想。
——
堂中数位长老不自觉微怔。
而萧然,依旧坐着未动。
他的眼神没有怒火,也没有冷笑,有的只是深不可测的沉静,仿佛这场“重逢”,不过一场预设中的落子。
他并不惊讶。
他是穿越者。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燕王萧景庭,但这并不是第一次“交手”。
脑海深处,属于萧景玄的记忆翻涌而出——无数次朝堂争锋,话锋试探,私折构陷,暗线绞杀,乃至最后那一纸废储诏书,都是这个人,一个他口口声声称“宗叔”的男人,亲手铺下的局。
他记得,那个冬日将他押赴青阳的途中,囚车窗棂裂缝间,他看见高坐马上的燕王,那张脸上,是轻蔑的笑,是不屑的眼神。
那一眼,印在萧景玄记忆最深处。
他明白——这不是叔侄之情,也不是宗亲之道。
这是赤裸的吞并与毁灭。
所以今日,当他以“不认错”三字踏进祖堂时,萧然没有一丝犹疑。
他只是缓缓抬头,语气淡漠:
“怕你来?不如说,我一直在等你来。”
“你若不来,我还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怕了我。”
燕王神情不变,但唇角轻微抽动,终究没能回避这句试探。
“景玄。”他淡淡开口,“当年的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要怪我。”
萧然眼神微挑,语气却平静如水:
“处心积虑,竟然变成了不得已。”
“好一个厚颜无耻的叔叔。”
“无妨——我是来算账的。”
“这笔账,我们好好算一算。”
——
燕王的眼神平静如镜,扫过众人,径直走到议案前,面向萧然,眉目间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