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继续控局,而是——他再也握不住棋盘了。
【局已乱,林婉柔反咬,天都局势朝不保夕。】
【我若再妄图独守,只会被她和他一并吞下。】
【所以这次,我要赌一次……看他会不会伸出那把刀。】
他不作礼,不低头,只丢下一句话:
“当年我动你,是因为你是拦路的墙。若不推倒,谁也过不去。”
萧然闻言,眸色一沉,却未急言,反是缓缓起身,声音平静如水,却藏着锋:
“你动得很果决。”
“我记得那年,天都中三日落雪,百官跪前殿。你亲自跪在御前说我‘私通北敌’,说我‘图谋不轨’,口口声声要‘诛子保国’。”
“那时,我就站在天阶之下。你抬眼看过来,眼中没有一丝迟疑。”
他上前一步,语气骤冷:“你有没有想过,当时的我是什么心情?”
“你知不知道,父皇病重,朝中仅存的旧臣皆遭弹劾,我被押往青阳时,一路枯雪无人送行。你呢?”
“你站在殿前披着大氅,脸上带着笑,说‘一切为了宗族大义’。”
“你手里那道密折,是提前三日写好的。”
“你在押我出京那天,还在王府设宴,大笑说‘一石三鸟’。”
萧然神情不变,淡道:“那是局势。”
“局势?”萧然嗤笑一声,眸光如刀。
“你所谓的局势,是把我推进刀口,谋害父皇,你的好大哥,换你一个虚浮的宗室共治名分。”
“你不是为了萧氏,你是为了你自己能活着坐在这儿。”
“现在局势变了,你来谈联手——你倒是轻巧。”
“你当年怎么不来问问我活得怎么样?”
“你看着我跪在诏台下,被剥印削职,剃发囚行,像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出京畿。”
“你心里,可有哪怕一瞬,是愧疚的?”
——
堂中一片寂静,连香火都仿佛被冻住。
燕王淡淡吐出两个字:“没有。”
“愧疚是给弱者的。”
“你那时候是输家,我凭什么愧疚?”
“现在你赢了,我就承你这一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