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取出那本陈旧的笔记本,在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1943年在芜湖教会医院发现的运输物资清单:“4月15日,从长春至南京,20个木箱,标注‘疫苗’,但实际重量与疫苗重量不符……”这些冰冷的数字和记录,与日本战犯被告供词中的部队番号巧妙交织起来,形成了一条完整且坚不可摧的证据链,它仿佛是一把把锋利的手术刀,直指背后历史的真相,让所有爱好正义的人不寒而栗。
八月七日上午九时整,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显得庄严而肃穆,正式开庭后,当土肥原贤二被宪兵押上被告席时,全场所有人目光如炬,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程墨白作为中国检察团专家证人,身着笔挺的西装,迈着坚定的步伐出庭,他通过同声翻译,以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向法庭陈述:“根据关东军防疫给水部1943年4月的文件,所谓‘疫苗运输’实际是……”然而,话音未落,英国法官威廉·韦伯突然敲响法槌,宣布暂时休庭。程墨白敏锐地看见,韦伯将一张纸条悄悄递给书记官,透过半透明的纸张,可以隐约辨认出“证据不足”的英文字样,这不由得让他心中一紧。
休庭期间,苏联检察官斯米尔诺夫在洗手间里,借着水流声的掩护,低声对程墨白说:“注意看土肥原的右手。”重新开庭后,程墨白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土肥原,每当提及天皇,土肥原的小指就会不自然地抽搐,那是一种长期使用密码发报机留下的职业习惯,仿佛是一种无声却有力的控诉,让整个法庭的气氛更加压抑。
傍晚的吸烟室里,烟雾缭绕,基南悄悄递给程墨白一盒“骆驼”牌香烟,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今晚8点,银座废墟”。东京银座四丁目,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瓦砾堆后缓缓现身,月光洒在他身上,映出那张明远满是疤痕的脸,他的右眼已经失明,左脸颊的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