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斩”字,带着凛冽的杀意,让张焕浑身一哆嗦,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林从文一直沉默地观察着,此刻眉头微蹙,上前一步,低声道:“允承,张监军所言…也非全无道理。
河间府方向按兵不动,只做防御。
我振武军加虎贲军,堪堪四万余人,其中虎贲战力…尚需检验。孤军深入,是否…过于行险?”
他作为皇城司勾当,忠于皇帝,也深知此战关系国运,更担心黄忠嗣的安危和战局失控。
黄忠嗣看向林从文,眼神缓和了些,但那份自信却毫不动摇:“正则兄所虑,我知。然,兵贵精不贵多!
振武军两万八千将士,乃我亲手锤炼,甲胄之坚,兵刃之利,远胜辽人!‘震天雷’之威,更非血肉之躯可挡!
虎贲军守好两翼粮道即可。至于河间府…”
“正则兄所虑河间府按兵不动,此乃本官之意。”
黄忠嗣的声音沉稳,带着掌控全局的自信,他目光扫过舆图上河间府的位置,“河间府守军,多为旧制边军,装备、训练、士气,皆远逊我振武新军。
若令其贸然出击,非但难有建树,反可能被辽军抓住破绽,损兵折将,动摇我军侧翼。”
他手指在河间府与真定府之间划了一条线,最终点在西京道腹地:“他们的任务,就是给我牢牢钉在原地!
依托坚城深垒,守住东线门户!辽军若攻,则凭坚城消耗其锐气;
辽军若不攻,则牵制其部分兵力不敢尽数西调!”
黄忠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们固守,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援!”
他猛地一拍舆图,声音斩钉截铁:“待我萧承弼在大同府境内搅得天翻地覆,张承岳主力如雷霆般砸开归化州,兵锋直指大同城下!整个辽国西京道的注意力,乃至南京道的援军,都会被吸引到我振武军这杆大旗之下!届时——”
黄忠嗣的目光锐利地投向东方河间府的方向,仿佛穿透了营帐:“河间府的压力必然骤减!
甚至可能出现辽军东线空虚之机!
那时,河间府自会抓住战机,或小股精锐出击袭扰辽境后方,或配合我军主力挤压辽军空间!
此乃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