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残雪,刮过浑源州斑驳的城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城头辽军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守卒的身影在垛口后紧张地移动,弓弩上弦,礌石滚木堆积如山,冰冷的杀意弥漫在城墙上空。
黄忠嗣勒马伫立于城外一处高坡,猩红披风在风中翻卷如血。
他目光沉静地扫视着眼前这座扼守大同府西南门户的重镇。
城墙比预想的更为坚固,显然是近期紧急加固过,护城河虽未完全解冻,但冰面被刻意凿得坑洼不平,难以快速通过。城头守军身影密集,粗略估算,斥候回报的五千之数,只多不少。
他身后,是历经长途奔袭、连克蔚州、灵丘的振武军主力。
玄甲依旧如林,兵刃依旧闪着寒光,但那股锐不可当的锋芒之下,却难掩深深的疲惫。
连日强行军,战斗减员七八百,非战斗减员竟近千!
战马更是倒毙了一千多匹。
这支钢铁洪流,完全是靠着“总教头”的威望和深入骨髓的纪律与信念在支撑。
许多士卒下马时双腿都在打颤,有些人甚至在行军途中跑得口鼻溢血,却仍咬牙坚持。
若非振武军这淬火般的意志,这支孤军早已崩溃。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萧承弼的三千虎翼团,至今竟无一阵亡,堪称奇迹。
“报——!”一名斥候飞马而至,滚鞍下马,“禀总教头!城内守军约五千之数,由辽将张世杰统领。
其已得大同府急令,严防死守!
四门皆用巨石、沙袋从内堵死,仅留小门供少量人员通行。
城头遍布火油、金汁,滚木礌石堆积如山,弓弩手密集。我军……恐难再行突袭炸门之法!”
黄忠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挥手让斥候退下。
情况在意料之中。萧阿速不是傻子,飞狐口、蔚州、灵丘的惨败足以让他惊醒。
浑源州作为大同府西面最后一道像样的屏障,必然拼死抵抗,等待援军。
(此时的萧阿速或许还没知道灵丘失守,也许也是刚知道)
他目光扫过身边诸将,最后落在一直沉默跟随的赵勇身上。
赵勇是振武军另一位军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