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精神矍铄的老帅,此刻须发似乎更显灰白,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
一丝破败的绝望。
帅帐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案几上堆满了告急文书:灵丘粮站被焚、应州失守、浑源陷落、援军被伏击全歼……
每一份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颓然坐在虎皮大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败了,西京道这次是真的败了,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迅速,败在他萧阿速的任上!
黄忠嗣…这个名字如同梦魇。
他打破了所有辽国将领对宋军的固有认知,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和雷霆般的手段,将西京道的防御撕得粉碎。
什么春季泥泞,什么大军集结需要时间,在绝对的速度和出其不意面前,都成了笑话。
“除非…”
萧阿速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除非东线南京道能集结重兵,放弃对河间府的防御,全力西进,与大同府守军内外夹击,在野外与黄忠嗣进行一场决战!一战将其主力打垮!”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太冒险了!
南京道兵力虽多,但防线漫长,一旦主力西调,河间府的宋军若趁机大举进攻,南京道腹地同样危险。
而且,黄忠嗣会傻傻地出来决战吗?
他占了那么多坚城,只需固守待援,袭扰粮道,自己这支拼凑起来的、粮草转运困难的大军,能支撑多久?
恐怕未战先溃!
“赌…只能赌了!”萧阿速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赌黄忠嗣年轻气盛,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头脑,急于拿下大同府,会主动出击!
赌他会在自己预设的战场上决战!这是唯一的,渺茫的生机!
他也是想赌也是为了自己,若他都不敢想!
就在这时,一名亲信幕僚冲进帅帐。
“大王!密报!”
萧阿速精神一振,猛地坐直身体:“讲!”
“黄忠嗣…黄忠嗣在浑源城对部下宣称,休整十日,补充兵员粮秣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