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萧阿速眼中那点疯狂的光芒瞬间大盛!
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笔墨纸砚跳起老高!
“好!好一个黄忠嗣!果然狂妄!十日?本王就给你这十日!也给我自己这十日!”
他霍然起身,如同濒死的猛兽发出最后的咆哮,声音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传令!八百里加急!不!一千里加急!飞骑传令南京道留守耶律挞不也!”
“命他即刻起,除留守必要城池、监视河间府宋军之兵力外,集结南京道所有能战之兵!
皮室军、属珊军、部族军、汉军…有一个算一个!放弃所有辎辎重,只带十日干粮和随身兵刃!”
萧阿速喘着粗气,眼中血丝密布,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里迸出:“告诉他们,不要吝啬马匹!跑死了就换马!
人跑死了…就踩着尸体继续跑!十日内!
十日内必须赶到大同府城下!违令者,斩!延误者,诛族!”
他抓起自己的帅印和一份早已写好的、盖着血指印的紧急调兵手令,塞给幕僚:“携我印信和手令去!
告诉耶律挞不也,此乃国运之战!
大同若失,西京道不保,南京道亦难独存!让他…务必赶到!”
幕僚接过那沉甸甸的印信和仿佛带着血腥味的手令,手都在抖,他知道这命令意味着什么——那将是用无数战马和士兵的生命铺就的一条血路!
但他更知道此刻违逆眼前这位濒临疯狂的老帅的下场,只能重重叩首:“末将…遵命!定将命令送达!”
看着幕僚连滚爬爬冲出去的身影,萧阿速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回椅子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望着帐外阴沉的天色,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谁听:
“十日…黄忠嗣…本王就在这大同府…等你来!
看是你这柄快刀斩断我大辽的脊梁…还是本王的铁骑…将你这宋国的希望…碾得粉碎!”
帅帐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烛火噼啪的爆响,如同垂死巨兽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