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傅继续下面剂子,老钟把聂大梅扒拉到一边,自己一手灶上一手灶下忙活着。
小七不操心发生了什么,只顾继续盯着油条看。
秋生娘这次没顾上看凳子脏不脏,再说天黑也看不清。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说:“下午姑娘他爹来找我了,说他家闺女打听过了,说文松她娘不利索,闺女不愿意,这门亲事就算了。”
看几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又说:“这说好的明天去相亲哩,又说不愿意了,我哪里能甘心呢。想亲口问问姑娘怎么回事,就又跟着他去了他们家。”
老钟声音有点发颤,问秋生娘:“上次妮她爹不是说了吗?过门就分家,文松娘不利索,也影响不到他们啊!”
秋生娘一拍大腿,说:“谁说不是呢!我就是这样说的啊!”
“可是那闺女说了,她说听说不光他娘不利索,他们家的两个闺女,做事都随他娘,也摸索的不行。”
“又说文松的工分也不高,那不是也随他娘了?现在都指挣工分吃饭哩,她再能干,也不能连男人也养着吧?”
秋生娘咽下去一口唾沫,接着说:“我看这闺女伶牙俐齿的,不是个好对付的。我没有话说了,就说,看着现在是靠工分吃饭,谁也不知道以后啥世道。”
“文松一肚子学问,要是将来政策有个啥变化,说不定就用上了。”
老钟听了,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
聂大梅因为刚才差点儿挨了打,现在秋生娘又说,人家姑娘不愿意和文松相亲,是嫌她摸索邋遢,就拉着个脸子,站在门后面不吭声。
而且还心疼前天秋生娘喝的那一碗糖水。
秋生娘叹了口气,说:“我把唾沫都说干了,那闺女就是一个劲儿地不愿意。”
“她说学问有啥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还说再有学问,干活不行,挣不到工分,分不来粮食,照样饿肚子。她可不会为了那个说不定,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钟文松咬着嘴唇,手紧紧地攥着,没有说出一句话。
林师傅把案板上做好的面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