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老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着父亲去讨饭的情形。
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家,也没有目标,讨饭就是他们的生活,走到哪就讨到哪。
如今自己带着儿子去讨口,是为了度过荒年。
他们不会一直在外面讨饭。
他们在南洼里还有一个家,有人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
这一点让老钟心里安定了不少。
他们走了一天,不知道站过多少人家的院门口。
开始的时候,老钟怕文松胆怯,也怕有恶狗吓到儿子。
看到院子里有人,就拉着儿子的手向人家行乞:“可怜可怜俺父子俩吧,孩子都饿得走不动了。”
父子俩走走停停,一天又走不了几里路,离南洼里自然也不会太远。
方圆十几里的村庄,都属于洪河流域,受灾的程度差不多。
因此即使有特别心善的人家,可怜他们,尤其是这个面黄肌瘦,看上去才四五岁的孩子,然而自己家人的肚子尚且填不饱,又哪里能拿得出给他们的吃食?
有那家里相对来说稍微宽裕一点儿,心地又特别善良的人,能紧紧自己的嘴巴,给他们一点儿,也实在是有限。
因此大多讨不到吃的。
能给他们吃的人家少之又少,而且还是稀的多稠的少。
正是灾年,哪家也没有多余的吃食。
跑了一天,他们只讨到几口热水,一小块红薯。
老钟把红薯外面的皮儿揭掉,填进自己的嘴里,把红薯瓤儿都塞给了文松。
他把儿子带了出来,也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自己多少也得吃点儿,要是饿没了,文松一个人流落在外头可怎么办?
几口热水和一小块红薯,让他们父子俩撑着走了一天。
天渐渐黑了下来,虽然白天中午的太阳,能让人感觉到夏天还留了尾巴,然而早晨和傍晚的凉气,还是提醒着人们,马上就要进入秋天了。
老钟带着文松,在一个村庄外面找到了一处砖窑。
这个时候没有人在窑上烧砖,对于父子俩来说,晚上在里面睡觉,是个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