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世子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半块刻有飞燕纹的玉佩,与谢嘉泽贴身收藏的信物严丝合缝。
“先帝御赐的双生佩,我与蜀王各执其一。令尊让我转告,‘青竹别馆,戌时三刻’。”
扶凌萱注意到谢嘉泽握门的手微微放松,却仍未卸下防备:“燕王世子只身前来,不怕被陛下眼线盯上?”
“正因是孤身一人,才更不会引人怀疑。”谢奉杰摘下斗笠,剑眉下的眼神锐利。
“实不相瞒,我已在京城被困半月。陛下以‘共商国事’为由,将我们软禁府邸。若不是今早发现贵府暗桩传递的消息,怕是还不知世子也入京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如今京城处处是皇城司的人,蜀王世子恐怕得听我一言。”
谢嘉泽侧身让出半道门缝,冷声道:“燕王世子在京城被困半月还能全身而退,倒比传闻中更棘手。”
“棘手的是陛下。”谢奉杰跨步进门,随手摘下斗笠甩在桌上,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发出轻响。
“我刚踏进京门,随行护卫就被‘调去’戍守皇陵,这不是明摆着削我羽翼?”
他指尖划过桌面裂痕,忽然抬眼,“蜀王世子的暗卫,也是在路上折的吧?”
扶凌萱握刀的手紧了紧,谢嘉泽却轻笑出声:“燕王世子八面玲珑的名声,倒没夸大。”
他指了指墙角木凳,“坐下说。若真是来谈合作,至少该拿出点诚意。”
谢奉杰挑眉,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图摊开。
墨迹深浅不一的红圈布满京城街巷,竟将皇城司据点标记得分毫不差:“我被困府中时,让厨子用送菜的机会摸清了这些。”
他指甲重重按在城西某处,“青竹别馆看似普通茶楼,实则是陛下监视各王府的暗哨……”
谢嘉泽盯着图上的标记,瞳孔微缩。
扶凌萱凑近细看,发现每个红圈旁都标着换岗时辰,连巡逻路线都画得细致入微。
谢奉杰能在眼线密布的京城弄到这些,手段确实惊人。
“你为何甘愿冒险?”
谢嘉泽指尖划过青竹别馆的标记,那里被红圈重重包围,“冒着被皇城司发现的风险搜集情报,只为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