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去镇上,\"秀兰将刻好的工具分给众人,\"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李虎握紧陶制锄头,刀刃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婶,你就瞧好吧,这帮二流子要是再敢来,我让他们尝尝咱塬坡陶的厉害!\"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陈家洼的男女老少扛着新制的陶工具向镇子进发。秀兰走在最前面,护树钱在衣襟内微微发烫,铜钱表面隐约映出镇口的景象——几个二流子正靠着墙根抽烟,看见他们时慌忙把烟头踩灭。
\"你们的工具,\"秀兰走到二流子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昨晚被野狗叼走了?\"为首的二流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嘟囔着:\"不知道\"李虎上前一步,陶制锄头往地上一戳,刃口没入青石板半寸:\"别装蒜!再让我看见你们使坏,就把你们的手按在窑炉上醒醒脑!\"
镇上的商户们纷纷探头观望,王掌柜从米铺里出来,咳嗽着说:\"秀兰啊,这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他看了眼二流子,\"要不就算了,我让他们给你们赔个不是。\"秀兰转头望向二流子:\"赔礼就免了,\"她指了指远处的梯田,\"明早来帮我们砌田埂,干满三天,这事就算两清。\"
二流子们面面相觑,最终点点头。赵大姐小声说:\"兰子,就这么便宜他们?\"秀兰望着塬坡方向,枣树的枝条已经抽出新芽:\"黄土地会教他们做人。\"
晌午时分,二流子们跟着回到塬坡。秀兰给他们每人发了副粗布手套,指着堆满碎陶片的田埂:\"把陶片摆成鱼鳞状,缝隙里种上野苜蓿。\"为首的二流子接过手套,指尖触到陶片上的护窑符刻纹,突然说:\"这纹路我爹的窑厂也有。\"
秀兰愣住了:\"你爹是?\"二流子低头用脚尖搓着黄土:\"城西烧瓦的刘老三,十年前窑塌了\"李虎的刻刀突然掉在地上,他盯着二流子的眼睛:\"你爹是不是左手上有块烙铁疤?\"二流子惊讶点头,李虎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小时候见过刘叔!他还教过我捏陶哨!\"
气氛瞬间缓和。后生们围上来,小吴递过一碗酸汤面:\"原来都是熟人,快吃!吃完咱们一起干!\"二流子们捧着碗,看着碗底刻着的\"虎\"字,抬头望向李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