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塬坡阳光炽烈,妇女们在老槐树下支起临时灶台。秀兰蹲在风箱前生火,金黄的火苗舔着陶制蒸锅,锅里的手抓饭冒着诱人的香气,胡萝卜、羊肉和小米混合的香味弥漫开来。赵大姐往灶膛里添着干透的枣木,火星子溅在她晒黑的脸上:\"兰子,你说洋人吃得惯咱这糙食?\"
史密斯先生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他用陶勺舀起饭,模仿着秀兰的样子拌了拌:\"在我们国家,这样的烹饪方式叫"terra cuisine",土地的烹饪。\"他指了指塬坡,\"这里的每一粒米,每一块陶,都带着土地的灵魂。\"建军老人磕了磕旱烟袋,把烟袋锅伸进史密斯的饭盆:\"尝尝我这旱烟炒的羊肉,比洋人那啥啥 cuisine 香!\"
笑声中,张哥骑着三轮车赶来,车斗里装着从镇上借的修路工具:\"兰子!王会长联系了附近的村子,咱们可以绕后山的羊肠小道!\"秀兰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灰土:\"通知大伙,把陶罐搬上骡子车,走后山!\"李虎挠了挠头:\"婶,后山的路窄得很,骡子惊了咋办?\"
\"用枣木棍子赶车,\"建军老人晃了晃手里的拐杖,\"骡子闻着枣木味,比见了苜蓿还乖。\"二流子头目主动请缨:\"虎哥,我带几个人在前头探路,去年偷猎时走过那道梁。\"李虎瞪了他一眼:\"再提偷猎打断你的腿!\"但还是把最壮的骡子牵给了他。
暮色漫过塬坡时,骡车队终于抵达省城码头。史密斯先生看着浑身是汗的乡亲们,感动地说:\"我见过许多商人,他们用火车轮船运输货物,却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用肩膀和骡子,把希望运到远方。\"秀兰擦了把汗,望着江面上的货轮,护树钱在衣襟内微微发烫——那是黄土地的心跳,是无数双手托起的重量。
深夜,塬坡的窑厂再次亮起灯火。秀兰坐在老槐树下,借着马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