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
他知道那是谁。
哪怕画上没有署名,哪怕线条不再熟悉,但他知道那是谁。
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那画中女人的眼。
空的。
没有情绪,却藏着千言万语。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缓缓合上画册,抬头望向窗外那棵在雪后发了新枝的梧桐树。
春天快到了。
他低声说。
“她真的不会回来了!”
“也好!”
“她本来就不该再回来!”
他站起身,像是做了很久的一个决定。
几天后,他向医院递交了转院请求。
不是逃离,也不是放弃。
而是他终于明白,有些人,是应该离开的。
包括他自己。
他不再是那个等待救赎的疯子了。
他只是想活成一个不再靠梦维持的人。
温雪梨收到他写的那封信时,正站在学校后楼的画室里整理小朋友们的作品。
那封信不长,只有几句话:
【温雪梨—
谢谢你来过。
我不记得你的全部,但我记得你始终没放开我。
你曾经说过,你只求一句认同。
现在,我给你。
你是你。
不是替身,不是幻象。
你是唯一一个,陪我从梦里走出来的人。
愿你再不需要等我,愿你也有自己的光!】
她看完后没有哭,只将那封信折好,塞进抽屉最底层。
她走出画室,阳光正好落在操场边的灌木丛上,几个孩子在堆雪人,雪人的鼻子是一根胡萝卜,歪得有些可爱。
她轻轻笑了一下,转头继续向前走。
她的过去没有结束,但她的人生,已经重新开始。
而那远在异国的宋意,正在她最新的画布上落下第一笔。
她这一次画的,不是人物。
而是自己未来生活的一角:一张书桌、一盏黄灯、一扇窗、一个深夜里独自静坐的背影。
她命名这幅画为《灯常亮》。
为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