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
她从傅家离开时,心口是空的,脚下是冷的。
那天是冬末,她提着两只箱子走在结冰的人行道上,风吹得她睫毛结霜,她一边打车一边发抖,却没掉一滴眼泪。
不是不想,是太麻木了。
她那时候以为,人生不过如此。
日复一日的妥协、沉默、退让,换不来一丝被看见。
她太清楚那种冷眼与忽视的重量了,冷得不需要高声呵斥,沉得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按进泥地里。
谢景行醒来时,天已经微亮。
他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她,掌心一探,是她熟悉的温热。
他收拢手臂,把她带近些。
“醒了?”
“醒了!”她轻声应。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习惯了!”她望着窗外。
“我现在每天都觉得能早点醒过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谢景行轻轻摩挲着她的手。
“你以前不是总说你睡眠不好?”
“那是从傅家出来之后才慢慢调过来的!”她顿了一下,轻声笑了笑。
“我记得我在傅家那三年,有将近一千天都是凌晨三点才睡!”
“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她看向他,眼神里有一点点发酸的光。
“我那时候真的觉得,只要我更努力一点,他就会回头看我一眼!”
“他从来没看!”
“嗯!”她点头。
“我现在知道了。
他其实从来都没打算看!”
谢景行没有安慰,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她讲。
“你知道吗,最难受的不是他不爱我!”她说。
“是我在那段关系里完全失去了自我!”
“你不是失去了,是被压着了!”谢景行望着她。
“你从没放弃过自己,否则你也不会走出来!”
她眼神微动,片刻后靠近了些,把额头贴在他肩膀上,声音带着一点鼻音。
“你从没问过我为什么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