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几乎想哭。
那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说出“不是你的错”。
后来的一次调研,她因突发的偏头痛临时退出汇报。
他替她做了全程讲解,结束后对众人说。
“这部分的逻辑,是陆知易设计的。
她没来,我只是代她说一遍!”
那时候她坐在后排听得眼眶发热。
她不是习惯了被肯定,而是她太久没有听见别人口中的“她做得很好”。
慢慢地,她才发现,自己在谢景行面前,可以卸下防备。
可以说“我很累”,可以说“我今天不想加班”,可以哪怕不说话,他也不会逼她笑。
这种信任,是她从未拥有过的。
她今天又翻了一遍自己这几年的照片,从傅家搬出来后的第一年几乎没有自拍,手机里全是文件、会议、邮件截图,偶尔几张合照,她也只是站在角落,笑容勉强。
直到谢景行第一次带她去远郊,她才拍下了那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张笑着的照片。
那时候她穿着白衬衫,站在山坡边,风吹得她头发乱糟糟的,他在一旁抓拍下来。
她当时笑得很自然,眼睛弯弯的,脸颊泛着太阳照过的红。
她从来没有发过那张照片,却一直放在相册的最前面。
那是她的一个标记:从那一天起,她陆知易,终于是她自己了。
她看着窗外逐渐变亮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拉开窗帘。
阳光洒进来,照亮了室内的每一处角落。
她站在光里,闭了闭眼,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走出来了。
那些曾经让她跌倒的伤,早就被她踩在脚下。
那些夜里哭着睡着的时光,也早已随风飘远。
她现在,是陆知易。
一个不再等人施舍爱的女人,一个可以自己走路、自己抵达的女人。
她不再是傅太太,不再是“别人家的好媳妇”,不再是那个忍着泪煲汤又被冷落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