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最后是你!”
说完这句话,她轻轻贴近他,闭上眼,再次沉入梦中。
梦里没有哭,没有夜半独自走在回不去的楼梯上,也没有任何责骂和冷眼。
只有阳光,有风,有那个愿意和她一起走完一生的男人。
清晨五点四十,基地的天边刚泛出一丝鱼肚白,宿舍楼背后的山脊线上,一层薄雾缠绕在树梢之间,被风轻轻吹散。
鸟儿偶尔发出几声未醒透的叫声,又很快安静下来,像是怕惊扰了这天地间难得的宁静。
陆知易睁开眼时,天色还暗着。
谢景行睡得很沉,她听见他规律的呼吸声,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掀开被子下床,脚尖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次抬头时,看着镜子里那张清清冷冷的面孔,竟没有了任何从前那种一早醒来时的惶然与慌张。
她想起从前。
那会儿她在傅家,清晨五点半就要起床,轻手轻脚地下楼做早饭。
她是被傅母要求的。
傅母说。
“傅太太就该早起,别让别人觉得你在这个家过得太舒服!”
她那个时候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就这么做了三年。
现在她不用再早起迎合谁,也不用再担心今天煮的粥是不是太咸,汤是不是不合傅母的胃口。
她终于可以在这片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用自己喜欢的方式醒来、生活、工作。
她换了衣服,走到阳台,外头还有些凉,她披了件针织外套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基地楼顶上的那面旗帜在晨风中缓缓升起。
今天是她调来基地整整一周年的日子。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依靠谁的推荐,不是某人的妻子,不是附属、不是背景,而是被明确点名、认可、拥有完整话语权的科研负责人之一。
过去那段婚姻带给她的,不只是压抑,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怀疑。
她花了很久,才把那些怀疑一点点拆解,把那些“我是不是哪里不够好”“我是不是不值得被留住”“是不是我不懂事所以他们都不喜欢我”的想法慢慢从心里拔出来。
这些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