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半年可活了?”
“你莫慌,我正在努力寻新药。”江澈急道。
林昭宜闭上眼睛,眼睫浸着水泽,微微轻颤着。
她才三十出头,正值壮年,竟已时日无多。
“咣当!”
龙头拐杖砸开了金丝楠木门,一头花白的老妇沉着脸,由嬷嬷搀扶着,进入了她的卧房。
“大白天的,你们孤男寡女在做什么,还知不知道羞耻了?年纪轻轻的,天天拿着看病当幌子,都当祖母的人,也不懂得避嫌,当真是恬不知耻。”
来人是林昭宜的恶婆婆,张嘴就想吃人的主。
林昭宜攥紧被子,强行咽下胸腔的酸涩。
“母亲有事?”
萧老夫人冷哼一声坐下,龙头拐杖砸了一下地面,透着十足的气势。
“我就问你,为何不让芷柔进府?”
林昭宜蹙眉:“她一个孀居的寡妇,住进表兄府上不合规矩。”
萧老夫人怒目:“什么规矩,他们本就是青梅竹马,我儿又是当朝一品丞相,他就算是娶了芷柔做平妻也是应当的。
你独占了我儿这么多年,都人老珠黄了,也不肯放过他,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善妒又自私的毒妇?”
林昭宜蹙眉垂下眸子,身体止不住的轻颤着。
疼,整个腰腹钻心一般的疼!
当年萧既明一直钟情苏芷柔,结果却因为家族联姻,不得不娶她为妻。
萧既明对婚事不满,又不敢忤逆,便把怨气都撒到她的身上。
成亲第一年,他都不曾对她有过笑脸。
她为他生下两儿一女,为他的仕途奔波劳碌,为萧府创下万千家业。
她的才学样貌丝毫不亚于苏芷柔,她一点也不比苏芷柔差。
但是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他的书房里,挂着苏芷柔的画作,他的抽屉里,放着苏芷柔送于他的玉扳指。
如今她只剩下半年寿命,如果苏芷柔住进来,那她操劳一生攒下的这些,岂不是都成了她的了?
突然,林昭宜急火攻心,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昭宜!”江澈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