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您守夜,不然回去奴婢也睡不着。”
宋十鸢只好由着她,让她睡在了耳房里。
“小姐可是在怨怪自己?”纤云性子沉稳,从来不是多话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宋十鸢抿唇没有说话。
纤云想到她那双鲜血淋漓的手腕,心疼地说:“姑娘,恕奴婢多嘴,您便是再聪慧也不可能事事都提前预料到,今夜您已经做得最够好了,夫人骤然晕倒,别说是您,就连谢嬷嬷都慌了神,您就别再埋怨自己。”
宋十鸢坐在拔步床上,轻声说道:“我是想让自己记住这次的教训。”
纤云劝说道:“可您不肯让大夫看您的伤,也不涂五殿下给的伤药,腕上是会留疤的,夫人日后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伤心。”
宋十鸢摇了摇头,固执地道:“别跟母亲说,你快去睡吧,这几日府里事多,睡足了才有精神。”
将纤云打发去耳房后,宋十鸢躺了下来,她不是一个喜欢内耗的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反复去懊悔也于事无补。
这世上的争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没人能尽在掌握之中。
但是她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吸取教训,总结经验,再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才最重要。
翌日,一夜都未曾睡好,耳边总传来惨叫哀嚎之声的宋怀壁,晨起上朝,推开房门,就瞧见了院中的大片血迹,他脸色有些白里透青。
对着金福斥道:“不是叫你将尸体弄出去了,庭院怎么没打扫?”
金福眼圈青黑,五更天城门刚开,他就带人将那四个健仆的尸体拉去了城外的乱葬岗,一夜都没怎么合眼。
“小的吩咐杂役打扫了,应是夜里太暗,没能清洗干净。”
宋怀壁不敢多看那片血迹,垫着脚踩在干净的青石板上走了出去,他好奇谢桐的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转过来,但又怕她醒来知道了昨晚的事,会提着梅花枪过来跟他索命。
犹豫再三,宋怀壁还是没拐去碧梧院,坐上软轿上朝去了。
在他出门之前,宋十鸢也套了马车去了都察院经历司都事张直的府上,正巧赶在张直上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