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迟到一年半的开庭,终于重启。
原告是一位失明老人,为了追讨自己唯一的一套房产,被女儿女婿赶出家门,住在养老院。
那套房是他出钱买的,却因为老年痴呆早期,签了“赠与协议”。
他后悔了,起诉,开庭。
一年半,这个案子来来回回换了四个律师,没人愿意一直打。
因为“亲情案件”往往最容易被媒体断章取义、被当事人反咬。
对律师而言,这是“高风险、低回报”的活。
林语宁接下这个案子,没有太多人知道。
她没宣传,也没告诉公众她做了什么。
但这场开庭,她来得异常准时,穿着一身藏蓝色套装,头发盘得一丝不乱,整个人干净得像锋利的冰。
法庭上,老人的女儿哭得撕心裂肺,说父亲偏心、说自己照顾了多少年、说母亲过世后自己如何如何辛苦。
林语宁没有被情绪带动。
她站起身,拿出一张房产转账记录,一张病历表,一段音频。
音频里,是老人年初在医院时录下的一段话:
“我不是不爱她,我是怕我死了之后,她会让我的骨灰都找不到地方放!”
“我把房子要回来,只是想走之前还有个地方能看见自己活过!”
她说完,整场法庭静得可怕。
连书记员打字都停了几秒。
对方律师沉默,再也没有追问。
她坐下,轻轻闭了闭眼。
她不是来当道德评判者的。
她只是替那个老人说一句:
“他不想死在一个没有尊严的遗产分割协议里!”
……
庭审结束后,外面下起了小雨。
她站在法院门口,撑着伞,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墨景言的车。
她站定。
车窗降下,他就坐在驾驶座上,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眼神却透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疲惫和阴鸷。
她没有走过去。
他也没有下车。
两人就隔着一条斑马线,雨水一滴滴落下,湿了她伞边的风衣。
墨景言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