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再一次成为他的。
哪怕只剩一具伤痕累累的影子,他也要—把她拖回黑暗里。
让她记住,曾经的她,是谁养出来的。
她如今的高光,他要亲手—摁灭。
凌晨三点,江城的夜彻底沉入无声的深海。
墨景言靠在落地窗前,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烟灰落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没人去扫,也没人敢靠近。
许可馨早就不在了。
她总是这样,擅长在该出现的时候搅动风波,也擅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从不真心,她要的只是利用,是筹码,是在这个圈子里有一席之地的可能。
而林语宁……她从来没想过成为谁的筹码。
她太难驯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该走哪一步、该说哪句话、该什么时候低头,什么时候出手。
她比他熟练得多,也狠得多—至少在放弃一段关系这件事上,她从不犹豫。
他从不觉得她真的会离婚。
那天她冷静地坐在法院里,手里拿着一份亲自准备的离婚材料,一页一页翻给法官看。
她没有眼泪,没有质问,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
她只是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法律上的联系了!”
他说不出话。
她签完字,站起身,连身后的外套都没等他递,就自己披上,走出了大厅。
他追出去了一步。
然后停下了。
他那时以为,她会像过去那样,还会有一丝回头的犹豫。
可她没有。
她走得决绝,连侧脸都没给他留。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所有光和热,全被她从指缝间抽走了。
她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林语宁了。
她也不再是那个愿意为他放弃事业,隐忍四年婚姻的女人。
他曾拥有她全部的信任、全部的柔软、全部的安静。
而现在,她连恨都不肯给他。
她眼里再没有情绪。
只剩平静得让人恐惧的陌生。
他砸碎了面前的烟灰缸,玻璃裂成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