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望着众人不自然的神情,忽然想起国子监的夫子常说“君子坦荡荡”。他伸手取过案上狼毫,在空白宣纸上从容落笔,墨迹未干便朗声道:“既是误会,秦某便以词代茶,敬诸位一杯。”
听雪阁内,众人望着新写就的《雨霖铃》,悬着的心渐渐落下。只是偶尔对视时,仍会想起方才背后非议被撞破的窘迫,那抹不自在,倒比诗中的雪还要凉上几分。
误会如薄雪遇阳消融,听雪阁内气氛陡转。
陆苍梧先扯开粗嗓门,震得梁上雪尘簌簌而落:“好!好个秦朗!前能写‘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柔肠百转,今又作‘独钓寒江雪’的孤绝气象,这般才思,当浮一大白!”说罢便抢过酒坛,仰头灌下半盏烈酒,溅出的酒液在青衫上洇出深色痕迹。
苏烈收起先前的倨傲,折扇轻点《江雪》墨迹,眼中满是激赏:“能在听雪阁内与秦兄同席论道,乃我漠北书院之幸!他日大比,还望秦兄不吝赐教。”
叶寒舟跟着连连点头,将先前质疑的舆图郑重收进袖中,倒像是生怕污了秦朗的眼。
清风书院的沈砚摩挲着腰间玉佩,难得露出笑意:“此前多有冒犯,秦兄大人大量。”
林昭更是红着脸将揉皱的《雨霖铃》手抄本悄悄展平,小心翼翼揣进怀里。
月瑶轻移莲步,团扇半掩的面容含着三分倾慕:“秦公子这两首词,一首诉尽人间离情,一首道破天地苍茫,当真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说着抬手示意丫鬟,“取我珍藏的君山银针,为秦公子煮茶赔罪。”
孙浩辰挺直腰板,扬眉吐气地揽住秦朗肩膀:“我早说我这兄弟非池中之物!前些日子还有人不信《雨霖铃》是他所作,如今可都睁大眼瞧瞧!”
就在众人因秦朗自报身份而夸赞时,一道身影穿过人群。
陈靖手持湘妃竹扇,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秦兄果然不负盛名!”他的声音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秦朗抬眼望去,见来人面容俊朗,正是前面众人质疑时帮自己解围的人。他正要拱手,却见陈靖已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在下陈靖,久仰秦兄才名。刚才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