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省公安厅厅长刻意压低的声音:“老陆,物证室监控被人为切断的前15分钟,系统日志显示有三级权限登录。”陆明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重重按在桌面地图上标注的“庆安县”——那里正是半个月前查获的地下钱庄窝点。他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递,牛皮纸袋里装着半枚断裂的翡翠扳指,正是三年前落马的副省长张恪生的心爱之物。
“把近三个月调阅过‘清莲行动’档案的人员名单,三小时内送到我办公室。”他扣下电话,目光转向书架上蒙尘的相框——那是他初任县长时与老书记的合影,老人临终前塞给他的党章,此刻正静静躺在抽屉最深处。
周昊推门而入时,腋下夹着的文件夹滴落几滴水渍。这个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刑侦支队长,袖口还沾着今早勘察现场时的泥点:“陆书记,技术科在物证室通风管道发现微量氯仿残留。”他抽出一张监控截图,画面里穿保洁服的身影正背对镜头擦拭窗框,“但这个人”周昊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是上个月刚调过来的临时工,社保记录显示他五年前就该退休了。”
陆明川忽然想起昨天常委会上,财政厅王厅长反复强调“缩减政法系统临聘开支”的提议。他拉开抽屉,取出那份标注“绝密”的资金流向图——庆安县地下钱庄的流水,竟有37笔通过不同账户,最终汇入某慈善基金会的海外账户。而该基金会的理事长,正是市委书记夫人的堂兄。
手机震动打断思绪,林雪的来电显示跳动着熟悉的号码。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却传来电流杂音,夹杂着模糊的车流声。“明川”林雪的声音突然被截断,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陆明川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通讯录里快速翻到省厅技术处,拇指悬在“发送定位”键上方——他忽然注意到办公桌上的恒温杯,今早林雪亲手泡的普洱茶,此刻水位线竟比平时高出三毫米。
“通知警卫队,立刻去接林教授。”他扯下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