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大妈塞给她个热乎乎的红薯,
粗糙的拇指抹过她沾着炭灰的额头,
“比我家老二吹得强百倍!
那混小子在城里搞什么‘音乐制作’,
整天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跟中了邪似的,
哪有咱这唢呐声带劲!” 她忽然压低声音,
往麦穗手里塞了张皱巴巴的名片,
边角还沾着烤红薯的糖渣,“拿着,
万一去城里,就说你是烤红薯西施,
保准他给你录唱片,封面上就印你吹唢呐的照片,
老气派了!”
麦穗摸着名片上凹凸的烫金字 “星轨音乐工作室”,
忽然听见铁轨上传来熟悉的 “咯吱咯吱” 响 —— 是皮鞋碾过煤渣的声音。
抬头一看,那辆黑色轿车像只黑豹蹲在站台尽头,
陆子昂的镶钻袖扣在车窗后一闪而过,亮得刺眼,像条躲在阴影里吐信的毒蛇。
“接着吹!”
养父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掌按在她肩膀上,
体温透过单薄的蓝布衫传来,带着来苏水混着蜂蜜的气息,
“就吹你养母教的《蜂箱摇篮曲》,
让咱的蜜蜂给咱当保镖,省得某些人总盯着咱们的蜂箱流口水。”
唢呐声一转,
曲调变得温柔绵长,像养母当年哼着歌哄她睡觉。
麦穗看见蜂箱里的工蜂振翅起飞,顺着她的视线朝黑色轿车飞去,
“嗡嗡” 地撞在车窗上,像在敲打一封无人签收的信,每一下都带着股子倔劲。
陆子昂的脸在玻璃后闪过,嘴角的笑比养母留下的蜂蜡还要冷,
看得麦穗后颈直冒凉气。
烤红薯的香气里,大妈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哎呀!我的烤炉要翻了!
” 麦穗转身,看见装红薯的铁皮炉歪向一边,
炭火星子溅在她补丁摞补丁的裤脚,瞬间烧出几个小洞。
她慌忙去扶烤炉,却听见养父在身后低笑:“别急,咱们的蜜蜂比消防队来得快。”
果然,
三只工蜂 “嗡嗡” 着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