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锅的槐花糕,烫得我们龇牙咧嘴,却仍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那甜软的滋味在舌 尖上化开。
蜜 汁在齿间炸开,清甜直抵喉头——仿佛一口就吞咽下了整个清亮亮的五月天。
如今又是槐花时节,香气依旧固执地弥漫,却再也嗅不到灶膛柴火那干燥暖热的焦糊味儿。
我独自站在树下,仰头望去,层层叠叠的繁花依旧压弯了枝桠。
像无数细小的白帆,在风里摇荡,无声地驶向时光深处。
树下再无喧闹的孩童,只有风卷起零落的残花,打着旋儿掠过空寂的庭院。
风过处,几片伶仃的槐瓣拂过面颊,恍如旧日温柔的触碰。
俯身拾起一枚,轻轻放入口中。
那甜味终究是淡了,舌 尖只尝出一点涩,一点凉。
原来岁月早已悄然蒸发了糖分,只余下清瘦的花魂,在唇齿间徘徊低语。
童年最甜的那一口,我们早已囫囵咽下,此后余生,不过是在唇齿间徒劳地,回味着那再也无法复制的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