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不喜欢孩子,是不喜欢我。”
她对着黑暗轻声说,指尖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有过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却在他的“事业为重”里化作一滩血迹。
记忆如潮水翻涌,每次欢爱时他坚持使用避孕套的固执,每次提到生育时他眼底闪过的不耐。
此刻都串联成锋利的手术刀,在她心脏上划开血淋淋的真相。
实验室的冰箱突然发出嗡鸣,沈月书打了个寒颤,摸出白大褂口袋里的银手链。
那是他们结婚一周年时他送的礼物,却在孟笑可一句“银饰配白大褂好土”后,被她锁进抽屉深处。
手链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链节间还卡着半片蓝试剂结晶。
像极了他们婚姻里那些破碎却璀璨的瞬间。
走廊传来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响,沈月书慌忙抹掉眼泪,却在看到来人时浑身僵住。
是叶云澈,抱着一叠实验报告,袖口还沾着她今天打翻的蓝试剂。
他愣在门口,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和手中的手机,沉默片刻后转身离开。
再回来时多了杯冒着热气的可可。
“加了双倍奶精。”
他将马克杯放在床头柜,瓷杯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响。
“我记得你说过,甜食能刺激多巴胺分泌。”
沈月书盯着可可表面的奶泡。
忽然想起顾延舟从不喝任何甜饮,说“糖分让人丧失判断力”。
而叶云澈记得她每个低血糖的午后,总会准时递来巧克力。
两种温度在胸腔里剧烈碰撞,让她喉间泛起酸涩。
她拿起杯子,热气氤氲中,手机屏幕自动熄灭,孟笑可的笑脸终于消失在黑暗里。
“谢谢。”
她轻声说,指尖触到杯壁上的温度。
“其实我……”
“不用说。”
叶云澈打断她,将实验报告摊开在床尾。
“sar二期的数据我重新核算过,第三组样本的线粒体活性比预期高 17,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他的声音平稳而专注,像深夜里的定海神针,将她从回忆的漩涡中轻轻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