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长沙会战,这柄斩断了日军第11军脊梁的巨剑,其沉重剑锋落下的回响,正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在华夏大地的棋盘上震荡开去。
南京,派遣军司令部,松井石根枯坐如朽木。
窗外梅雨淅沥,却洗不净空气中弥漫的颓败。
案头堆积着来自东京大本营措辞日益严苛、近乎羞辱的质询电报,字字如鞭,抽打着这位帝国大将最后的尊严。
“耻辱…帝国陆军百年未有之耻…”
他干裂的嘴唇无声翕动,浑浊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巨幅地图。
长沙区域那个刺目的、代表第11军彻底覆灭的巨大红叉,如同一个流脓的疮疤。
他枯槁的手指缓缓划过华北、华东那些依旧被蓝色覆盖的区域,最终停留在一条条蜿蜒如毒蛇的铁路上。
“收缩…固守…”
他声音嘶哑,对着肃立的参谋下达着如同墓志铭般的命令,“命令各部!依托平汉、津浦、同蒲、正太诸铁路干线,构筑‘囚笼’!”
参谋迅速记录,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
“强化据点!深沟高垒!增派铁甲巡逻车!”
“凡铁路两侧十里内村庄,实施‘集家并村’!建立‘无人区’!彻底断绝支那游击队生存土壤!”
“严厉清乡!凡有通敌嫌疑者,格杀勿论!物资征集…加征三成!帝国…需要补给!”
命令冰冷如刀,透着一股困兽穷途的疯狂与绝望。
华北、华东广袤的土地上,日军的“囚笼政策”如同巨大的绞索,开始更残酷地收紧。
铁甲列车在铁轨上隆隆巡弋,炮楼据点星罗棋布,枪声在“无人区”的边缘零落响起,被驱赶离乡的百姓在刺刀下蹒跚,为侵略者挖掘着埋葬自己的壕沟。
这是阿南惟几溃败后,日军以空间换时间、以更严酷的镇压维系其摇摇欲坠统治的垂死挣扎。
而在重庆的统帅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气氛凝重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
“薛伯陵打得苦,也打得好啊!”
一位老将指着长沙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