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是那样。
不是不快乐,而是已经习惯了用沉默去维持一个姿态。
像是只要安静,就不会破碎。
她靠在椅背上,忽然想起昨天丁砚之复查延期的事。
她原本没打算问。
可现在她有点想知道他的眼底恢复得如何了。
不是想靠近,也不是想重来。
只是她不想再对一个曾在她画笔里活过那么多次的人,失去所有的消息。
她没发消息。
只是打开那张他寄来的画册,再次翻到那页画着她系鞋带的素描。
纸页边角有点折痕,那是她第一次收到时不小心卷了。
现在她把那张纸轻轻压平,然后放在一块玻璃板下,摆进了她的画桌一角。
她在角落写了一句:
【我不再等你画我,我也不再画你。
但你在我画的手、光、影里,还是有一部分属于你!】
她合上灯,站在画室中央,看了一会儿那片灰暗的天。
夜色浓得像是厚墨染开,没有星星。
她没有去窗边拉开帘子,只是站着,抱着手臂,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们都不来找我了,也挺好!”
“因为我也终于不再怕孤独!”
她知道这句话里有一半是假的。
但她不想再拆穿自己。
她现在的日子,是用来守住安稳的,不是用来探讨真心的。
凌晨她睡下时,把台灯调成了最暗的一格。
光微弱,几乎要熄灭,但她知道,那盏灯只要她不关,就会一直亮着。
而她,终于成了那个,不需要谁替她点灯的人。
那天深夜,陆聿白收到一封邮件,是徐盛听三年前的一次投稿转发—邮件来源是一家叫《边线》的独立艺术刊物,他们最近计划重编一辑专题,聚焦于“无声表达”的青年艺术家作品。
邮件里附带的是那幅《剪影之五》。
那幅画是她那时期作品中最安静的一幅,也是他始终不敢多看的一幅。
因为画面里的背影,和他太像了。
不是造型,不是轮廓,是那种站在画面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