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拒绝人来,但她不再为了谁,去改自己的方向。
这一次,她只是走她自己的路。
脚下稳,步伐轻。
她也不再怕错过。
因为她终于明白—
错过了,就是别人的事了。
港城的风在冬日里慢慢转凉,街道两旁的树叶终于开始脱落,几乎没有停歇的风声拂过窗沿,带着些微潮的味道。
徐盛听站在画室里,望着窗外一排排落下的叶子,目光里没有情绪,只是静静地观察,像是在确认这个季节确实换了个面貌。
她画桌上摊着一本老旧的色彩理论册,是她大学时期用过的。
书页已经泛黄,角落还有手写的标记,多是当年课堂上记下的随笔,有些她都不记得曾写过。
她翻到一页,纸角上写着一行小字:“在最安静的色里藏着最锋利的对照!”
那是当年丁砚之说的一句话。
她记得,那时他坐在她对面,手里转着一支铅笔,眼神温和却坚定。
她那时没回话,只是低头勾了一笔画里的背景。
现在她却把这句话重新念了出来,在空荡的屋子里,声线干净,没有停顿。
她把那页书合上,走到画架边,把前几天搁置的画重新摆出来,拧开颜料,重新调色。
这一次,她决定加一个人影进去。
只是一道背影,没有五官,也没有动作,只是站着,靠近门边的位置,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刚刚转身。
她用非常淡的蓝灰色去描这道影子,颜色几乎要与背景融为一体,但在光的映衬下,那道轮廓显得分外沉静。
她画得极慢,中间停了两次,喝水、走神,再重新回来,每一次落笔都极克制,没有太多情绪的外泄。
像是她终于找到了一种方式—既可以画出过去,又不至于让自己重新沉进过去。
画完之后她靠着椅子坐了会儿,闭着眼,脑中浮现出的是那天她在街口看到陆聿白的场景。
他正从一家画材店走出来,拎着一包素描本,低头翻着什么。
她没有出声,只是隔着街道站了两秒,然后转身走了。
他没有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