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放在水盆里,她没急着画,只是坐在画纸前,眼神落在干净的纸面上,像是在思考,又像只是单纯欣赏。
然后她缓缓地落下一笔。
不是轮廓,不是形。
是一条光。
这次,她决定从光开始,不是为了照见谁,也不是为了追溯什么。
只是因为,她终于可以,只为自己,画一幅没有人的画。
光在纸上慢慢展开,像一个不再等谁回头的人的呼吸。
她坐在画前,一动不动,整张脸被落日映得温柔、安静。
那光,没有照亮谁的归途。
但足以照清她自己的路。
这一幅从光起笔的画,她断断续续画了整整五天。
不像以往那些靠记忆勾勒的情绪形象,也没有任何人物或者暗示性的投影,她只是一层一层地堆叠光。
从清晨的微白开始,到午后的金色,再到黄昏的橙红,最后落到夜里街道上那些零散灯火的蓝灰。
画布上的光线没有中心点,也没有主视角,它不是照在谁身上,也没有引导谁的归来。
徐盛听画到第四天时,停笔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很清楚,自己越是不刻意去藏,画中的东西就越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