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四……男性……后颈发际线下方约一寸处,发现深蓝色刺青图案,形制古怪,约指甲盖大小……”旁边,一个老法医用炭笔潦草地勾勒了图案的轮廓。线条扭曲盘绕,像几条纠缠的蛇,又像某种被强行拼凑的古老符文。
第二个档案袋,“李二嫂……女性……后颈同位置……”同样潦草的炭笔草图,图案的细节与张阿四的略有不同,但那股子阴森扭曲的感觉,如出一辙!
第三个……就是我刚刚验过的那具尸体!三个刺青!三个图案!
我猛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冰冷的油布包,手指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笨拙,解开缠绕的细绳时差点打成死结。油布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一个巴掌大小的、锈迹斑斑的铁盒。盒盖很紧,我用指甲抠住边缘,用力一撬。
“咔哒。”
盒盖弹开。里面没有书信,没有遗物,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发脆的厚皮纸。我将它小心翼翼地展开在摇曳的烛光下。
这是一张图。
线条是用极细的墨笔绘制的,笔触透着一股难以模仿的古拙和沧桑。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山峦、河流、峡谷、密林……还有一条条用虚线标识的、极其隐秘难行的路径,蜿蜒曲折,穿行于险峰幽谷之间。很多地方标注着古怪的、只有极少数赶尸匠才懂的符号——“阴风口”、“鬼见愁”、“回魂坡”……
这是一张赶尸古道的地图!是父亲当年跋涉的“归乡路”!
我剧烈地喘息着,灼热的气息喷在冰冷的图纸上。目光死死地钉在地图上,大脑像被点燃的油锅,疯狂地运转。张阿四的刺青草图……李二嫂的……还有刚刚那个死者身上的……三个扭曲的符号,如同三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记忆。
我猛地低下头,指尖颤抖着,在地图上那些标识着路径转折、歇脚点或险要关隘的古老符号间疯狂地搜寻、比对。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泛黄的图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
烛火猛地一跳,光线骤然暗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