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最后一丝清明掐灭在母亲颤抖的怀抱里。
她衣襟上陈年药香裹着崭新的泪渍,这味道让我想起顾沉舟雪青官服上总沾着的松烟墨——那日他隔着牢栏与我掌心相贴时,墨香里也混着血锈味。
\"侯爷\"母亲的声音像绷到极处的琴弦,\"明月毕竟是嫡女\"
混沌中传来玉佩穗子急躁的碰撞声,那声音急促而杂乱,像急促的鼓点。
父亲惯用的龙脑香突然近了,又倏然退远,最后化作一声砸在青砖上的叹息。
我知道那是他腰间象征宗室姻亲的蟠螭玉珏,前世它摔碎时,我正在给苏婉儿的婚书上按血指印。
父亲腰间玉珏的余震还在青砖上嗡鸣,我伏在母亲肩头数他皂靴碾过地衣的声响。
七步,停在春杏跪着的位置——和前世他在祠堂数我罪状时的步数分毫不差。
\"拖去柴房。\"玄色蟒纹袖口掠过我发顶,父亲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冰冷而决绝,\"明日送\"
\"侯爷!\"林姨娘突然扑跪在地,石榴裙铺开成带刺的花,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掐进春杏臂弯,小丫鬟颈侧立刻浮起三道红痕,那红痕鲜艳夺目,像鲜艳的红旗。
我眯着眼看那抹猩红渗进月白衫子,想起前世春杏奉命给我送断头饭时,腕间也有这样新鲜的抓痕。
母亲药玉镯突然重重磕在床沿:\"林氏是要当着侯爷的面动私刑?\"她枯瘦的手护住我后颈,檀香味混着血腥气冲得我鼻腔发酸。
这个从来只会念佛的妇人,此刻颤抖的胸膛竟比父亲绣着金线的衣袍更暖。
\"都闭嘴。\"父亲突然抬脚踹翻鎏金炭盆,火星子溅到苏婉儿裙角,烫出个焦黑的洞,那焦黑的洞边缘卷曲,散发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像烧焦的木材味。
我盯着那个破洞笑出声时,正对上林姨娘淬毒的眼神。
她鬓边赤金步摇晃得厉害,像极了前世被揭穿与外戚私通时,那顶七翟冠坠落的珠串。
我心中想着必须要找到林姨娘的把柄,趁着众人混乱,我借口更衣,朝着西厢房走去,月光洒在回廊上,我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
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