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程朝。”
阮清竹抬眼直视他,声音平静:“徐大人若应允,我手中的一封密信即刻奉上。”
袖中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又攥紧,他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明日巳时,琼琚阁。”
琼琚阁的雕花槅扇推开时,程朝握笔的手一颤,宣纸上未干的墨痕晕染成狰狞的团块。
“阿阳,是我。”
阮清竹鬓边别着未褪的素白绢花,她静静立在门槛处:“阿阳,你瘦了。”
程朝手中笔杆当啷坠地,墨汁溅上裙裾。
“三嫂?程家流放岭南,你为何会在徐家?”
鼻尖一酸,泪珠落下。
程朝哽咽道:“对不起连累你卷入这漩涡中。”
阮清竹疾步上前,双臂紧紧圈住那副嶙峋的身躯。
“阿阳,该说抱歉的是我”
隔着衣料清晰感受到对方后背凸起的骨节,与自己的竟一般嶙峋。
“是我,是我给你父亲给你给你三哥下了毒”
她将脸埋进程朝颈窝,泪水滚落:“阿阳,是我父亲,他用我小娘的命逼我我没有办法”
什么?!
程朝僵硬一瞬,她用力推开阮清竹:“你对得起我三哥吗?!”
“阿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父亲用小娘的命逼迫她给徐家传递程家的消息,逼迫她给程家人下毒。
“够了!”程朝红着眼眶,全身都在发抖。
“父亲说,说只是让人虚乏的药,不会致命”阮清竹跪在她的脚边,苦苦抓着她的裙摆。
她泣不成声,额角一遍遍磕在青砖上:“阿阳,我知道,我知道可能有诈,可是我没得选,我小娘被他们找到了,我不这么做,他们会打死我小娘的。”
事发之后,她回阮家想要求父亲救救程家,哪怕只是救下程朝呢!
官家那么疼九阳郡主,不会真舍得她去流放的!
可是,那日她躲在屏风后,听见她的父亲亲口说出
“一个庶女罢了,死就死了。”
“殿下,她不知道那个贱人早就咬舌自尽了,还天真的给我们办事呢。”
原来,那年乞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