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阿娘为了不连累她,在被父亲找到的那一夜便咬舌自尽了
甚至若不是阮家主母与阮清珠看不过去求情安葬了她的阿娘,她的阿娘会被曝尸荒野
心脏剧痛,程朝捂着胸口几乎窒息,她无力道:“我知道三哥若泉下有知,定不会怪你。”
“即便知道你是出自求生的本能,我不该怨你,可是抱歉,我做不到原谅你。”
阮清竹额角贴着地面,青丝散落遮住半张泪痕纵横的脸:“求生之念蚀骨,我自知罪孽深重。即便三郎不怨我,我亦无颜面对程家列祖列宗。”
流放前,她找到徐玉拿出其中一封密信摆在他眼前。
她心里清楚必须给自己留后路,于是每次的密信她都未曾烧毁,最终成了要挟徐玉与他背后之人的筹码。
徐玉问她要什么。
她说,她要徐玉保下自己与阿阳活下去,若敢食言,那些密信便会出现在官家御案之上。
帝王的猜忌一旦起了,杀心也会随之而来。
程朝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阮清竹悄然抓住程朝手腕,将暗青色药丸塞进对方掌心,用口型吐出两个字。
萧溯。
阮清竹眼底血丝密布:“对,我只是良心过不去想要与你说清楚。”
廊下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程朝瞬间明白徐玉正在暗处监听。
指尖颤抖强作镇定,她嫌恶地甩开阮清竹的手,抓起案上砚台狠狠砸向门框:“我既已听完,你滚!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阮清竹缓缓起身,素白绢花在鬓边摇摇欲坠:“阿阳,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嫉妒你。”
“同是女子,你的及笄礼是何等盛况。”
她忽然笑起来,笑声里是抑制不住的悲凉:“而我及笄当夜被兄长灌下迷药,险些被塞进雕花软轿送去给花甲老贼暖床!”
“阿阳,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
她颤抖着扯开手背处的衣裳,手背上淡淡的抓痕依旧在:“那日是我亲手溺死了你的猫。你可知它落水前凄厉的叫声多像我被按进花轿时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