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渊巴巴地望着他,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族长……”
“若再有下次,”陆建勋冷冷截断他未出口的辩解,“你就不必再跟着我。”昨晚他与黑瞎子那场毫无分寸的恶斗,陆建勋并非不想追究,实在是两人下手都狠,落得一身伤纯属自找。这一路汪渊强忍痛的细微动作,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
“族长,我错了。”汪渊垂首,声音带着愧意。
陆建勋瞥了他一眼,两人皆是易容,故而张启山未能识破。“零一。”他唤道。
这久违的称呼让汪渊明显一震,他猛地抬眼,那双易容也难掩的狗狗眼里满是惊愕与复杂。
青年神色依旧平淡,唯独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暗流:“你做错的事,何止是这件。”
汪渊脊背瞬间绷紧,寒意直窜头顶,刚要开口解释,里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张启山大步走出,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最终径直走向陆建勋这一桌,语气带着刻不容缓的紧迫:“这位兄弟,我朋友伤重,急需清水,可否行个方便?”
陆建勋指尖在桌面轻点,视线却越过张启山,落向对面斜倚着柱子、一脸漠然的黑背老六。
放着近在咫尺的六爷不求,偏来寻他们这群生面孔?这试探,未免太过露骨了些。
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手指随意一点:“去给他拿。”指向的,正是先前曾出言不逊的独眼。
独眼被几人目光聚焦,眉头一拧,张口就要骂娘,却见陆建勋手腕一翻,一枚银元在空中划出冷光,“叮”一声落在桌上。
独眼对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喉头一哽,到嘴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低咒一声,悻悻起身去取水。
张启山将方才独眼取水、银元交易的一幕尽收眼底,接过水壶道了声谢,目光在陆建勋面上短暂停留一瞬,旋即转身离去。
一旁的陈皮目睹两人互动,忽地嗤笑一声。他踱到陆建勋身旁,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试探:“你家主子跟张启山水火不容,你倒好,上赶着给人家行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