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冷汗浸透的真丝衬衫变成了粗麻布衣裳。苏母正低头缝补着补丁摞补丁的裤脚,针尖突然扎破手指,血珠滴在苏砚手背上。
\"砚儿,你终于醒了。\"苏母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锯子,她慌忙用围裙擦去血迹,却将补丁上的靛蓝染料抹得满脸都是,\"娘方才见你直挺挺倒下,怎么喊都不应……\"她突然哽住,颤抖的手抚上苏砚额头,\"莫不是中邪了?\"
苏砚盯着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喉头泛起酸涩。她分明记得穿越前母亲还在广场舞队里领操,如今却佝偻得像株被霜打的枯草。
\"娘,我没事。\"她刚开口就被自己陌生的嗓音惊住——那分明是少女清亮的声线,却带着沙哑的颗粒感。
没等她细想,门外传来木门被踹开的巨响。苏父踉跄着冲进来,草鞋上沾满泥浆:\"盐枭又来催租粮了!说若明日再交不上,就要把田契抵给县衙!\"
苏母手中的针线筐\"哐当\"坠地,补丁布料散落一地。她突然抓住苏砚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砚儿,你爹说得对!咱们把西厢房的雕花床卖了罢!总比饿死强!\"
苏砚望着母亲眼底的红血丝,突然瞥见她袖口露出的淤青——那是长期劳作留下的,还是……
\"娘,您手上的伤……\"
\"不妨事!\"苏母猛地抽回手,将补丁胡乱塞进筐里,\"你且躺着,娘去熬点野菜粥。\"
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苏砚攥紧了藏在袖中的铜钗。镜面此刻冰凉如水,镜框狴犴纹路却隐隐发烫,仿佛在提醒她:这场穿越绝非偶然。
门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喊:\"盐枭抢粮啦!\"苏砚抄起墙角的镰刀冲出门,却在跨过门槛时被铜钗灼得脚踝一痛。低头看去,镜面竟在青石板上投射出倒影——分明是现代办公室的场景,而\"自己\"正伏案昏睡,电脑屏幕上的倒计时赫然停在\"0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