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棵生了病的树,谁见了都要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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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麦身上的疤没褪,可村里的闲话却越传越难听。
“余家那丫头,身上烂得没一块好皮,往后谁家敢要?”
“听说碰一下都能染上,啧啧,晦气!”
余老蔫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锅子磕得“当当”响。他瞥了一眼屋里低头缝补的小麦,忽然开口:“陈家沟那边,有人来提亲了。”
小麦的针一下子扎进了手指头。
“陈家沟?”母亲手里的活计停了,“那地方比咱们这儿还偏……”
“偏怎么了?”余老蔫冷笑,“人家不嫌弃她这一身烂皮,还肯出二百块彩礼,你还挑?”
小麦没说话,只是把流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铁锈味在舌尖漫开,和心里的苦混在一块,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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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亲那天,小麦穿上了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蓝布衫。
陈大柱比她大五岁,个子不高,但壮实,脸膛黑红,说话时眼睛总往地上看。他推了辆自行车来,锃亮的车把在太阳底下反着光,晃得小麦眼睛发酸。
“这车是托人从县城买的。”陈大柱的爹得意地说,“咱们陈家沟,就这一辆!”
媒婆黄三姑在旁边帮腔:“小麦啊,你嫁过去,那可是享福的命!”
小麦低着头,没吭声。她看见陈大柱的鞋底沾着新鲜的泥,裤脚上还有一道油渍——他大概刚从地里回来,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行不行,给个准话!”余老蔫瞪了她一眼。
小麦攥紧了衣角,点了点头。
当晚,母亲在里屋压着嗓子哭。小麦知道,那二百块彩礼,是要留给弟弟娶媳妇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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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嫁那天,没有鞭炮,没有喜宴。
小麦穿着那件蓝布衫,坐在陈大柱的自行车后座上,摇摇晃晃地进了山。路越走越窄,林子越来越密,最后连太阳都看不见了。
“快到了。”陈大柱说。
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