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溪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睚眦必报,真是欠揍。
“齐总,口香糖作品,”江获屿微微偏头,眼底浮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先锋得恰到好处,倒是很衬你们画廊的调性呢。”
齐闲庭睫毛轻颤,眼尾眯得狭长,“江总的意思是……”
“画,我留在这。”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大,“让围观和批判这幅画的‘艺术家’们,补上最后一笔。”
齐闲庭瞳孔骤然一缩,电光火石间,一条完整的炒作链已经成型。平庸的画作被架上舆论的火刑架,反而会涅盘成先锋艺术的标杆。
“江总还真是深谙当代艺术的玩法。”他喉结滚动,“佣金50。”
江获屿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125,按拍卖行的规矩来。”
“那应该是20。”
“成交。”
温时溪在一旁听得心惊,这两个人谈笑间就把艺术变成了资本游戏。不对,艺术从来都是资本的游戏,只是这一刻她才真实感受到而已。
齐闲庭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边柜旁,将三个倒扣的玻璃杯翻转过来,琥珀色的酒液沿着杯壁缓缓滑落。
他将酒杯递给温时溪时,江获屿伸手挡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开车来的。”
两只酒杯在空中相碰,昨天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此刻却默契地相视一笑。杯中的威士忌微微晃动,映着两张心照不宣的面容。
温时溪静静地看着这场表演。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对立,不过是利益的天平在左右摇摆而已。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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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敢开你的车!”温时溪尾音发颤,整个人被江获屿不由分说地按进驾驶座。
他伸手拉过安全带,“咔哒”一声扣紧,还在她耳畔亲了一下,“慢慢开就行。”
江获屿绕过副驾坐下,慵懒地将领带扯下来,缠一缠放进西裤口袋里,“反正我喝酒了不能喝,只能你开。”
他迅速按下按钮启动车辆,“没有怠速,直接踩油门;空档是方向盘后面那两个把手,转向灯……”
“你说慢点!”温时溪双臂僵得跟打石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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