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九月,一般来说,开始受灾的时候,老百姓都还有口粮的,可从九月以后,因为秋收无米,那老百姓就没有粮食补充,而一般大家就是存米,最多也是存个数月,所以一旦到了十月、十一月,彻底吃不上米的老百姓必然纷纷从贼,所以贼势在本年十一月左右就会进入最猛烈的时候。”
“而随着中原灾民投入贼军,他们自己也会更加缺米,而中原又无米,他们最后还是要转战他处。一旦这些草贼成了流贼,那他们自己就如那蝗虫一般,到一地就会吃光一地,而本地没米吃的老百姓,要想活下去,就只能从贼。如此,贼军就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候,能养得了如此多人的地方,放眼天下,唯有江淮。”
“而我光州就处在中原南下江淮的要地。自古,从燕赵秦晋来者,由光而南,从闽越吴楚来者,由光而北,皆因我光州最近。”
“所以,朝廷一旦令诸藩布下围堵大网,要是一举歼灭草贼也就罢了。可一旦败了,或者让草贼跑了,那草贼必会南下,到时候,我光州是如何也躲不开的。”
袁袭果然了得,他一下子就说中了赵怀安的心事。
他最近火气大,大就大在这里。
他也是到了光州之后,在陆续搜集周边情报后,才意识到自己选了一处真正的四战之地。
不论是北边往南打,还是南边往北打,他所在的光州都是用兵之地,根本避不开。
他为何要打大别山呢?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战略纵深,一旦他在光州扛不住王、黄二人的草军,他还可以往山里撤退。
所以今日那老道士给自己献了围堵策后,赵怀安高兴啊,因为这人是真的给他推开了胸中大石啊。
想到这里,赵怀安忽然对外面的老墨喊了一句:
“老墨,你去找床被子,山里凉,咱们大营又临水,寒湿得厉害,给那老道士送去。”
老墨哎了声,然后就去办了。
吩咐完这句,赵怀安才笑着对二人道:
“你们别看白日那老道士拳脚了得,又跳又蹦的,但老不以筋骨为能,也是逞强得厉害,要是在营中病了,那我赵大多对不住人家。”
张龟年、袁袭二人皆跟着笑了,内心更对自己主公感叹:
“真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