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摧黑沉的目光转过来。
采莲撑不住,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她想起王妃教她的说辞,“姨娘,奴婢本不想叛主,可如今也不得不说了!”
往前膝行两步,采莲伸手攥住沈摧袍子下摆,“王爷,王爷!奴婢亲耳听见,听见姨娘向温大夫说,不想要这孩子!是姨娘,是她自己不想要的!温大夫定是为了帮她,才送来了这香囊!王爷,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沈摧眉心抽动。
他想起奚月奴的那张养身避子方。
也是温云羡给开的。
难道,这温云羡当真这般听奚月奴的话?
却听奚月奴轻笑一声。
沈摧抬眼望她。
只见她不知何时,人已从床榻上下来。一身月白色轻纱寝袍,几乎要在月色中消融不见。
奚月奴冷冷垂眼看向采莲,“你好利的一张嘴。可你也不想想,这瑞王府中,我算个什么?”
沈摧一愣。
采莲也惨白着一张小脸,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奚月奴:“这瑞王府中,可是我想做什么,变做得到的吗?温大夫是王爷请来的客卿,他凭什么就听我的?按你的说法,就算温大夫听我的,要帮我除掉腹中的这块肉,他是温氏的神医,有的是不着痕迹的法子,如何用这般粗劣手段?”
她每说一句,采莲脸上血色就越淡一分,再辩驳不出来一句。
其实她东拉西扯也不过是要为自己争取脱身的时间,好去抹平那私库的账,销毁证据。
可如今奚月奴的话,却把她死死地钉在了这里。
跑不了了。
采莲身子委顿下来。
哆哆嗦嗦地不敢多看沈摧一眼。
她只听奚月奴的声音,轻轻地自头顶传来:“我累了。王爷要审,就把这丫鬟提出去审吧。刑房里有的是手段,到底是谁指使她的,一问便知。”
说罢,竟是重又回了床上,不再多看两人一眼。
沈摧声音冰冷,“来人,把采莲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许她死了。本王要亲自问她。”
采莲连哭都哭不出,被人堵了嘴,扭着胳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