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毋丘俭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战袍!他魁梧的身躯晃了几晃,若非亲兵抢上扶住,几乎栽倒在地。
“夏侯太初…玄兄——!” 一声悲怆至极的嘶吼从毋丘俭胸腔中迸发出来,如同受伤的猛兽,闻者无不心胆俱寒。他双目赤红如血,死死盯着洛阳方向,钢牙几乎咬碎,“司马师!司马贼子!我毋丘仲恭在此立誓!此生不诛尽司马逆贼,不还你等血债,我毋丘俭誓不为人!纵使粉身碎骨,亦要与你等玉石俱焚!”
他猛地推开亲兵,血红的眼睛扫过文钦、诸葛诞,“文将军!诸葛大将军!陛下在此!逆贼猖狂至此,屠戮忠良,动摇国本!你们…你们难道还要坐视吗?!我毋丘俭兵微将寡,但尚有一腔热血,一颗头颅!今日在此,歃血为盟,誓死追随陛下,讨伐国贼!谁愿同往?!” 声如泣血,字字千钧。
大堂之内,气氛瞬间再次紧绷到极致!文钦拍案而起,须发皆张:“杀得好贼!痛快!我文钦…!” 他话未说完,被女儿文鸳一个严厉的眼神止住。诸葛诞依旧端坐,面沉如水,只是捻须的手指停住了,眼神深处有寒光一闪而逝。
刘忠心中暗凛,夏侯玄被杀,司马师此举无异于彻底撕破脸皮,高平陵的血腥味尚未散尽,洛阳又添新魂!大战,已迫在眉睫。
就在这忠愤与野心激烈碰撞、剑拔弩张几乎一触即发的当口——
“报——!!!” 又一声凄厉的嘶喊撕裂夜空!另一名探马风驰电掣般冲入大堂,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启禀陛下!启禀诸位将军!大…大事不好!探得司马师亲提二十万大军,以钟会为军师,邓艾为先锋,已出洛阳,星夜兼程…直奔寿春杀来!前锋铁骑…距城…距城已不足百里!”
“什么?!”
“二十万?!”
“司马师亲征?!”
惊呼之声瞬间炸响!方才还沉浸在悲愤与权谋中的诸人,脸色齐刷刷剧变!巨大的死亡阴影如同实质的铅云,轰然压向寿春城头!二十万大军,这是足以碾碎一切的恐怖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