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言差矣!” 清亮的女声带着一股飒爽英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文鸳柳眉倒竖,凤目含威,直视着文钦,“女儿倒以为,刘将军所为,方显大丈夫真豪杰本色!司马懿罪大恶极,自有其报。然迁怒其族中弱女,行此不义之举,岂是英雄所为?与那司马师屠戮忠良又有何分别?刘将军挺身护持无辜,不惧利刃,方是真正磊落丈夫!我文鸳虽女流,亦知‘冤有头,债有主’之理!若连这点是非都辨不明,还谈什么匡扶社稷、扫除奸佞?” 她声音清越,字字如珠落玉盘,在剑拔弩张的大堂中别具一股浩然正气。
文钦被女儿当众顶撞,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环眼一瞪:“你…你这丫头懂什么!休要胡言!”
“文鸳姑娘所言极是。”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适时响起,如清泉流过燥热的沙砾。一直静坐的诸葛妃款款起身,对着父亲诸葛诞和众人微微欠身,“父亲,诸位将军,值此国难之际,更需同心戮力。戾气太重,恐伤人和。妾身不才,愿抚琴一曲,为陛下压惊,也为诸位将军暂息雷霆之怒,如何?”
诸葛诞捋须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微微颔首:“嗯…也好。陛下在此,莫让戾气冲撞了圣驾。妃儿,你就弹一曲吧。”
诸葛妃盈盈落座,将焦尾琴置于膝上。纤纤玉指轻拢慢捻,一缕清越空灵的琴音袅袅升起,初如幽谷清泉泠泠作响,继而似明月松间朗照,渐渐化为百鸟朝凤般的和鸣。那琴音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丝丝缕缕渗入人心,抚平着焦躁与杀意。
毋丘俭紧绷的面容稍稍松弛,握剑的手也缓缓垂下。文钦重重哼了一声,却也坐了回去。连曹芳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大堂中那令人窒息的杀气,竟被这琴音悄然化解了大半。诸葛诞闭目倾听,指尖在案上轻轻叩击,无人知晓他心中盘算。
琴音渐入佳境,如春风化雨。忽然,堂外传来一阵急促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惊呼!
“报——!八百里加急军情!!!”
一名浑身浴血、甲胄破碎的信使连滚带爬地扑入大堂,手中高举一枚插着染血雉翎的铜管,嘶声力竭地喊道:“陛下!诸位将军!洛阳急报!大将军司马师…他…他于三日前,悍然矫诏,